杨一思索着老母猴的谋算，想着想着，就想到了很多。
“孙悟空在生死簿上的阳寿，好像是三百多岁来着。那时，他还没有大闹天空呢。”
“他到底是学艺前，玩了上百年，还是学艺后，玩了几百年？要是，寻找仙山漂泊了上百年，那可就糟了。”
以前，杨一希望修出类似孙悟空的白玉石猴道体，之后再去寻找菩提祖师学艺。就是因为有这方面的担心。
花果山是好地方。斜月三星洞，也是好地方。海上和世俗界，不是好地方。
杨一经历过花果山的，灵气淡薄时期，也知道哪里是修炼的好地方。
杨一以前说：“几年，或者几十年。”
几年，那是从猴子玩闹的性格考虑的。他认为，猴王的天真时期应该只能保留几年。
几十年，是从孙悟空的阳寿考虑的。学艺回来，到大闹天空。他认为，孙悟空玩不了那么久就会闯祸。
现在过去二十年。杨一已经偏向几十年，甚至上百年。因为，猴子的天真保质期，真的很长。
如今听说老母猴搞事。他顿时感觉到，时间不多了。
杨一猜得没错。
在他更加疯狂的修炼突破的时候，老母猴的身体每况日下。
花果山，水帘洞。
猴王看到老母猴又虚弱，又痴呆的样子，非常想做点什么。
“她这是什么了？”猴王有些情绪低落的问道。
这种情绪低落的情况，在猴王身上是非常罕见的。他可以发呆，但是，他不会情绪低落。
“她在花果山外，丢了一身的法力，身体变差了。”老公猴答道。
“法力？我有。我给她，她就好起来了。快快快！”猴王催促道。
猴王急在原地，抓耳挠腮，又蹦又跳。
“猴王。给不了。她的根基坏了，给不了。”老公猴拉着猴王说道。
“那还有什么办法？快说快说，说完我就去办。”猴王又催促老公猴道。
“没办法了。根基坏了，不能吸收灵气。法力又没了。身体又老迈。没办法了。”
“那会怎样？她会一直这样吗？我感觉，她不能玩耍了。我很不开心。”
“老了，又没有法力，就会这样。这是……”
“老！不能老！我和孩儿们都修炼的，我们都很壮实……”
“不能没法力。没有法力气血败得好快！不能没有法力！”
说完，猴王大叫一声，跳出洞府。
这一天，他变成了杨一。他需要运动，他需要发泄。
他不停在花果山跑来跑去，跳来跳去。又不停的拉猴子出来打架。而且是，看到谁弱，就找谁打。
地底溶洞。
“不好了！不好了！猴王疯了！”
白团长的身形没有出现，声音却传遍了山洞。
“你是说，老母猴这几天，突然就老得更快？猴王知道了以后，就疯了。”
杨一大概了解一下情况。
他思索道：“我有神性直觉，虽然不敢保证每次都猜对，准确率也是很高的。猴王也应该有类似的能力。”
“猴王行为反常，应该不是简单的，看到老母猴的老态。他应该是，嗅到了味道。死亡的味道！”
“老母猴……快死了！”
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此，猴王还没能发泄几天，就有猴子通知他，老母猴快不行了。
这一天，水帘洞中挤满了猴子。
死亡这种事在花果山，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发生了。今天发生了。
“死！什么是死！”猴王愤怒道。
“死就是，醒不来了……”
“醒不来？那就想办法让她醒来！”
“没办法。死了，就没了！就没办法醒来。不能吃喝，也不能玩耍。死了，就完了。”
“我不要死。我不喜欢死。我不开心！”
“大王。我们每个人都会死。这是定数……”
“什么！你说，我们都会死！我会死！孩儿们也会死！我们有法力……”
“老母猴也有过法力。都会死。这是定数！”老公猴打断猴王的话道。
猴王怒目圆睁的看着老公猴。突然，从旁边抓出来一人。说道：“你告诉他，我会不会死？”
杨一吓了一跳。因为，被抓出来的那个人，正是杨一。
他就想过来看看，老猴子是怎样忽悠孙悟空去学艺的。
杨一苦笑。心中暗道：“猴王果然有和我类似的直觉。”
因为，杨一刚才就在思索，猴王会不会死的问题。
猴王是天生石猴。和传说中的先天生灵一样，应该是，天生的长生种。
传说，女娲造人时，造出了先天人族。这一代的人族，短寿三千年，长寿九千年。这样的寿数，在先天生灵眼中是弱小的，他们的寿数要按元会算。
所以，猴王的寿数再差，也不会少于三千年。
但是，问到会不会死？这个世界是有神仙的。他们可以与天地同寿。猴王也是可以修炼的……
这个问题因果太大，杨一不敢回答。
老公猴也没有让杨一为难，直接拉住了猴王。
“大王，大王。传说海外有仙山，仙山上有仙人，他们懂得长生之术……”
“外面？仙人？长生术？……”
猴王陷入沉思。
这也是猴王罕见的行为。
猴王呆坐沉思。这一坐，就坐了三天时间。
醒来之后，他喃喃说了一句：“我要到外面看看……”
杨一在角落中暗暗点头。心道：“他说的是，到外面看看。他可能猜到一点，在花果山也能修炼。但是，沉思之后，还是决定去外面看看。”
“你没有走？”
猴王发现了杨一，于是和他说话。
“也是。你一直不听我话。我叫你们都出去。你就来了。你总喜欢和我对着干。”
“我只是不喜欢玩闹。对我要做的事，也比较认真而已。”
“你觉得我喜欢玩闹，又不认真？”
“是。”
“你果然很讨厌。我和你呆着，就想打你。”
“我现在可以跟猴王打。”
“真的！你不修炼！……罢罢，你去修炼吧。不用迁就我。那样，我更想打你。”
猴王刚兴奋，又坐了回去。
“我这回真不是迁就。真可以打。”杨一解释道。
“算了……”猴王说着，往洞口的方向望去。
“我想到外面看看……是很远的地方。”
几日后，猴王独自坐上小船，顺着河流，进入大海。
众猴儿纷纷在岸上跟随，一直送到海边。
“就让他自己走了？”白毛问杨一道。
杨一沉默不语。
他终于知道，猴王为什么说他们很像？因为，他们同样固执！
杨一想让猴王，在花果山多修炼些时间，多做些准备。可是，办不到。
说要一个人出海，就一个人。说要坐小船，就坐小船。说立刻出发，就立刻出发。
那日之后，他变得非常固执，果断。
过了好一会。杨一才开口回话：“他已经学会了决断。他下定决心的事，谁也改变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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