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更加内疚,羞耻心让她想死,现在,马上。顾行之为什么要受罪,为什么要受她的罪?
他什么都没有做错,他是无辜的。
却因为她,被卷入进来。
顾行之已经习惯抱她了,熟练抱起她,也不看床上那团深色的水渍,离开被窝的瞬间,他把被子铺了上去,挡住那团水渍。
味道是有的,一点点尿腥味。
他不在意。
贺翊翊却不能不在意,她绝望一般闭上眼睛:“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清醒什么时候又会睡过去,行之,再下去,你也很累。”
顾行之当做没听到,出卧室之前,抱着她转而进了浴室。
让她站好,顾行之看着她的脸,说:“我去拿衣服,你等我一下。”
进来两个人都没穿鞋子,他随意扯了一块毛巾给她垫着。
她无声哭着,无可奈何又没一点办法。
关上浴室的门,顾行之把床单扯掉,拿出备用的床单套上,动作迅速飞快,不想让她等太久,换下来的床单他随手塞进衣柜的角落里,处理好这一切,才松了口气。
他谨慎照顾她的自尊,小小的,又可怜的自尊。
转身的同时,浴室门敞开,贺翊翊光脚站在门口,看着他,脸上面如死灰一样,绝望又悲切,断断续续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:“对不起……真的对不起……”
顾行之手指用力攥紧柔软的衣服,他发哑的嗓音沉沉的,“怎么走出来了,脚不冷吗?”
她的道歉不会让他好受,只会让他更难受。
看似喜怒无形,内心深处早就翻江倒海,卷起无数的风浪。
贺翊翊摇头,她说:“我不值得你尽心尽力,行之,我要走,我要回去。”
那一刻,顾行之的目光极为渗人,却又仿佛一潭死水,他说:“翊翊,我说过了,你去哪里我去哪里,如果你要回到那个人身边,我是不会同意的。”
他的固执在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。
贺翊翊精神恍惚,容颜苍白,无力抬起手又放下:“我的状态你也看得出来,我不想在你面前连仅剩的自尊都没有,我明明是一个大人了,可还会犯三岁小孩才犯的错。”
现在还只是小便失禁……如果是大的,她想都不敢想。
顾行之不在意,依旧那么温柔,“你只是生病了,生了病的病人总是很脆弱。”
她一听,只觉得头疼。
“等你好起来,一切就好了。”
把她推进浴室,顾行之给她换衣服,她说:“我现在可以自己来。”
顾行之说好,重新退出浴室。
她手上的伤没那么快好,顾行之一天给她换一次药,问她疼不疼,她摇头。
难得清醒,顾行之说:“今天有没有想做的事情?”
“没有。”她只想待在屋里,不想见人,更不想出去。
顾行之也不逼她,就说:“那再回去睡一会?”
她除了睡觉能够躲避现实,也没法了,可最近一到深夜,就会被噩梦惊醒,想来白天休息会好一点。
只是那床,她站在卧室门口迟疑不定。
顾行之温柔牵着她的手,面对她:“要不去沙发躺一会,换个地方睡觉,或许不会做梦。”
她顺着台阶下去,说好。
顾行之拿来毯子给她盖上,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,室内再度陷入寂静。
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顾行之在她睡着后进了卧室把被套也换了,打开窗户透气,再三确保卧室没有一点味道后,才进浴室。
他打开水龙头,大冬天直接用冷水洗脸,让自己更加清醒。
……
陈绒和周正回到了江城,但没有告诉温燕时,她不着急去找温燕时,而是辗转打听到贺翊翊被人在医院带走了,现在哪里都找不到她的人。
陈绒打贺翊翊的手机也打不通,她这才着急。
周正连忙安抚她说:“别急别急,她这么大一个人了,会照顾自己。”
话是这样说,陈绒依旧上火,想来估计又和陆礼寒有关,她直接去贺氏找人。
没有预约,前台不让她进。
火爆脾气的陈绒差点在前台闹起来,还是闵遇刚好经过,听到陈绒在骂陆礼寒丧心病狂,他把陈绒拦下来之后,一问才知道她的身份,便请去了陆礼寒的办公室。
陆礼寒还在看邮件,陈绒来到,他淡淡看了一眼,没说话。
陈绒和温燕时关系不浅,陈绒又是陈箬施的妹妹,这些关系理一下,的确复杂。
“贺翊翊呢?”陈绒开口一句话便是问他。
陆礼寒不紧不慢发完最后一封邮件,才看她。
“陆礼寒,你又对她做什么了?”
陆礼寒说:“把你请回来,想让你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所以你又把贺翊翊怎了?”
陆礼寒微笑,那眸子全是嘲弄,不过的确,贺翊翊所有的不幸都是他一手造成的,他有逃脱不了的责任。
陈绒是贺翊翊的朋友,她自然是站在贺翊翊那边,如今陆礼寒把她叫回来说陪贺翊翊,那她人呢?
“在顾行之那。”
陈绒以为自己幻听了,又问:“顾行之是谁?”
“你不清楚?”她的确不清楚,她不认识顾行之。
陆礼寒饶有兴致一笑:“顾行之是翊翊的前任。”
陈绒握了握拳头:“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?”
陆礼寒从容点了一根烟,慢慢说:“你去帮我把翊翊带回来,就告诉她,如果不想拖累顾行之,最好乖乖回到我身边。”
陆礼寒成竹在胸,十分笃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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