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醉掀开缝隙，静待着叶福绫的脚步从眼前走过，然后连忙从箩筐里出来，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，仿佛一个溺水的人被救上岸了。
“你出来干什么？进去老实呆着！”秦石井小声地数落他，“绫儿马上要回来了，你想让她抓到吗？”
“我要是在箩筐里多待一分钟我就要憋死了大哥！打死我也不进去了！”
“你给我进去！”秦石井去拉他的手臂，被他一把甩开，张醉拿出匕首，眼露杀气，“要是真的被抓住，为了不泄露秘密也只能把她杀了！”
“你敢？”秦石井揪住他的领口，眼神怒火喷张，“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头，我马上把你废了！”
“哼，这么说来，我们倒是比试比试！”张醉不服输地瞪回去。“蠢货，现在不是我们起内讧的时候，还是想想要怎么让我溜出去吧！顺便一说，箩筐我实在不能忍受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叶福绫的脚步声从灶房门口处传来，叶福绫提着一篮子鸡蛋进来，笑着说，“黄姨给我们送鸡蛋来了，都是新鲜的……你站在灶膛口干什么？怎么还出了一身汗？”
叶福绫用袖子给他擦汗，问道，“你把灶膛口给封住了？还没做饭呢……”
“我、我们出去下馆子吧……”秦石井心虚地建议说
原来在叶福绫进门的前一刻，他就把张醉推到灶膛口，猛踹一脚把他塞进灶膛里，然后那木板盖住。
可怜的张醉，刚出箩筐又进灶膛，吃了一嘴的灰，在灶膛里依然蜷缩着身子，憋着气，被秦石井猛踢的几脚好像踹中肋骨，也不知道是不是断了，他这会感到嗓子口冲起一股腥甜味，感觉自己像个灰头土脸，四分五裂的破布娃娃，十分凄凉。
“要坚强！”张醉把苦楚咽进肚子里，咬着拳头压抑哭声，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！
“绫儿……我们走吧，灶房里闷得很，我们去下馆子，散散步，吹吹风。”秦石井继续劝诱道。
“不用做饭也不用下馆子啦，你出来看看，黄姨刚送了好几个菜，搁外边桌子上呢。”叶福绫说，“你饿了吗？瞧你一身汗，要不要洗了澡再吃？我给你烧水……”
叶福绫说着，要拿开灶膛口的木板，被秦石井赶紧拦下来了。“等一下！”
“怎么了？”叶福绫纳闷道。
“吃饭！对对！我们先吃饭吧，我肚子饿得慌，必须得先吃饭。”
“那我们去吃饭，正好先搁着烧洗澡水……”
“不着急烧水，不着急。”秦石井忙说，“不然一会儿水该冷了，我们先吃饭，吃完散散步，然后再烧水洗澡，上床睡觉……啊，多么美妙的一个夜晚！”
叶福绫被他逗乐了，笑了一会便点头赞同，“行，听你的！为了我们美妙的夜晚，去吃饭吧！”
终于走了……
张醉从灶膛里爬出来，灰头土脸，垂头丧气，感觉这趟折腾下来，整个人老了至少十岁。他望着烟囱，绝望地哀叹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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