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戈朝着发射信号的人招了招手，“小兄弟，你省省啊，傻不傻？我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，自然是已经把你们的人全都解决了啊。”
侍卫不为所动，返回去站到了程尧身后。
程尧上下打量了止戈一眼，这人身上气息太过狂放不羁，一看便是江湖中人。
“你一个人，揭倒了本宫三十名大内高手？”止戈嗤笑，“就那种菜鸟，也叫高手？”
程尧一顿，但看着信号发出去良久，也无人过来接应，心下不得不先相信了止戈的话。
“他是谁？”这话，他是对着程若霏问的。
难怪程若霏这一路都是老娘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，合着早就找好了高手善后。
“你管我是谁！放了你身边的姑娘，立刻，马上！”
程尧笑了，＂本宫既然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要带她走，又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而放弃？所有人听令，谁能拿下他，赏金三百两！若能砍下他的头，一千两！”
说完，程尧将程若霏打横抱起，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。
止戈压根没将这几个侍卫放在眼里，为了让程尧多跑一会儿，他故意打一段，追一段，程尧头都懒得低，轻敌了，墨夙夕这次派来的人还真是不简单，毫无声息地跟了本宫一路，居然都不曾被发现！”
后面的陆珍景已经快累趴了，她没有武功，腿又受过伤，没一会儿就不行了。
“主子”
“没用的废物。”
程尧出口的声音极低，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轻蔑。
程若霏眨了眨眼睛，回头望着渐渐变小的人影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一路狂奔，入目皆是耀眼的白。
身后的打斗声终于渐渐远去，程尧松了口气，脚下的步子从一开始的稳健逐渐虚无。
不消片刻，两人抵达第二个卡口，不出他的意外，果然又是空无—人。
程尧看向怀里安逸的小女人，喘着粗气问：“又是他的杰作？”程若霏摇头，“分身乏术，你想多了，这里归墨夙夕守着。”“墨夙夕？”程尧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，这怎么可能？
早晨他是亲眼看着墨夙夕去上朝的，他是有分身不成？
“在想我是不是有分身？让五皇子见笑了，那么玄乎的技能在下是没有的，不过在下刚好会易容术。”
墨夙夕自隐蔽出踱步而来，这一身黑衣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尤为醒目。
程若霏皱了皱眉，“你发什么疯，穿这么黑是怕别人发现不了你？你难道不应该同止戈一样穿白色？”
“我不想跟他穿一样的颜色，”某王爷孩子气地说。
“不想穿白色，就穿黑的？真别说，你俩今天干的事儿还真像黑白无常。”
程尧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，内心受到极大的侮辱。
“你们当我是死的？”
墨夙夕扬眉，“不敢，那就请五皇子先将在下的女朋友放下，咱们痛痛快快打一架。”
程尧冷笑，“好啊。＂
上回在温泉宫的那几拳，他还记着呢，今日正好同他算算账！程若霏被安安稳稳放到了地上，随即，程尧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上去。
程若霏自是不担心墨夙夕会輸，往后退了几步，想要寻个舒服的地方靠着，后背冷不丁就被一把匕首给顶着了。
“别动，若是误伤了你，我可不负责。”
陆珍景压低了声音，眼睛一眨不眨眼地望着正在打斗的两人。
“若是主子赢了，我便带着你同主子一起走，若是主子输了…”
程若霏波澜不惊地侧眸。问：＂输了又当如何？”
＂若是主子输了，那我便用你掩护主子离开。”
程若霏笑了。”陆珍景，他刚刚在逃跑的路上可没有念着你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舍弃了你，即便是这样，你还要对他忠心耿耿？”
陆珍景眸光黯了黯，扯了扯嘴角，像是在回答，又像是在嘲讽她自己。
“我这样的人，没有回头路了。若是能护他周全，我尚有翻身的可能，若他败了，我便是王爷的刀下亡魂了，这个道理，我还是懂的。”
“你倒是想得很通透，就不曾想过离开程尧，站在我们这一边？”
＂你？”
陆珍景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，“你区区一个女流之辈，不过是仗着王爷的宠爱，若他有朝一日不爱你了，抑或是他被罢官了，你当如何，我又当如何？”
＂更何况．你将那个贱女人嫁给了傅将军，在你给他们牵线的那一刻，我与你之间，就注定这辈子都是仇敌。”
程若霏一愣，“你喜欢傅之序？”
是啊，她灰暗的人生里，傅之序是那一束意外的光，给了她唯一的温暖。
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傅之序的呢？
大约，是她初初跟着五皇子的时候，心死的她无意间的惊鸿一瞥，竟看到了这世间最灿烂的笑脸。
哪怕后来她知道，傅之序也是个心里有伤痛的人，那笑容不过是官场上的曲意逢迎，她还是沉沦了进去。
彼时那不过是一种好感，随着年岁渐长，她后知后觉自己是对他一见钟情了。
她这样的人，自知是配不上傅之序的。
远远望着，也是一种幸福。
后来她设计程若霏，傅之序赶过来救她，其实她一直都在装昏迷，天知道她那会儿心脏都快跳出来了。
傅之序好温柔啊，温柔地抱着她，温柔地将她安置在床榻上，很是君子地守在外头。
陆珍景第一次尝到了恋爱的甜，这一点甜，在得知秦妙人要嫁给傅之序，而傅之序竟然答应了时灰飞烟灭。
秦妙人是个什么东西？
她同宋寒在贡院里做的龌龊事她都知道！
那样一个下三滥的女人，凭什么能嫁给傅之序做正妻？
仅仅是因为她是唐家铺子的掌柜，需要挽回名声？
这样的理由，她无法接受。
傅之序大婚那日，陆珍景喝得酩酊大醉，她想麻痹自己，可无论灌下去多少酒，她心里的痛不减半分。
第二天一早，她不顾礼节跑到秦妙人的新房里请辞，就是想看看他们所谓的洞房花烛夜之后，傅之序到底会怎么做。
她看到了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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