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灯影朦胧。窗户纸上映出冬天树的残枝。
一扇画有十二采花少女的屏风立在他身后，昏暗的灯光模糊了人的感觉，给了人一道屏障。
泪一滴滴地从她眼角流出来。心酸和无可奈何。
“别哭了。”他心疼地皱起眉，手指都被她的泪染湿。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。
林凌雪拉住他衣服的袖子，两只手搭在上面。这三年受过的苦此时都宣泄出来。没了老夫人的这三年，她为了小六过得多难过。
大夫人，二姨太，三姨太和她们的女儿们，想尽了办法和她过不去。就算她手里拿着地契，也不好和她们撕破脸，因为她没那个勇气。
她也不可能把林宅卖掉，而且，这里是小六的家。
沈墨城，你为什么不早点来。
门口的丫头看到这幅画面也不知道该不该进来。这五小姐怎么哭得这么伤心。看两个人的样子，也不像是才认识。
这话可得早点告诉大夫人，说不定又可以得一笔银子。
她还在观察，沈墨城凌厉的目光射过来，丫头身子一抖，坏想法都收起来。大气都不敢出一声。
看他制止的目光，丫头会意地一声也没出。恭谨地把药端到屋里的火炉旁，又无声无息地退出去，把门关上了。
夜里，他慢慢地拍着她，等她哭过了安静地睡着，才把袖子已经湿透的手收回。
林凌雪哭过的睫毛上还有泪水的痕迹。小脸因为高烧两边都起了红晕。
沈墨城支着手静静地看了她两个时辰，才又温柔地把她唤醒，从火炉旁把温度正好的药在她半懵半醒的情况给她喂下去。
这样的一切让林凌雪觉得都像是一个梦，嘴里的苦味让她很不舒服。
凭什么她就要喝这么苦的药，他就什么事都没有。沈墨城给她喂下一勺药后她身体前倾，吻住了他。
把嘴里的药悉数都灌给了他。手里拿着药的沈墨城动弹不得，就任由着她的靠近。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。
吻完了后，林凌雪脑子都有些糊涂了：“你知道这药多苦了吧，拿走，我不吃了。”
她额头上的温度还没褪去，沈墨城只好哄着她喂了大半夜的药。
要是林凌雪是清醒的，肯定就不会做这么大胆的举动。
炉子散发出浓浓的热意，湖里的水真冷。想到这里，林凌雪往被子里钻钻。
清早眼皮沉重地睁开，她发现腰上多了一只手。再定睛一看，沈墨城正睡在她旁边。
心里很惊讶，推开了他无措地站在地上，光着脚鞋都还没来得及穿。
再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上衣，只勉强把身上遮住，两条腿还光溜溜的，没有任何遮挡物。
身后的柜子上放了昨天小六拿过来的衣服。回头看了他一眼，拿着衣服到屏风后面去换了。
隔着屏风，她边换衣服边祈祷他不要醒过来。
应该，什么都没发生吧……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昨晚她吻沈墨城的画面。
还是她主动了，烧还没退完，脸上更热了。
趁他还没醒过来，就赶紧溜了回去。
已经很久没睡过安稳觉的沈墨城醒来才发现身旁的人已经溜走了，后面的柜子上摆着整齐折叠着的衣服。
跑得倒挺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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